明天要開學了

在今年寒假的尾巴我迎來了近三個月內前所未有的消沉,也許是激素使然,也許是環境使然,也許是我生命新的季節來到使然。

新的季節固然會來到,過去三年的這個時候,我都與和我不相干的畢業季擦身而過,也許曾經駐步,以好奇的眼光看待學士帽下的一張張臉龐,是不是晦暗過於明亮?但過去的我終究是旁觀者,旁觀著別人的人生。他們面臨的未來、他們的選擇,都只是在我眼前一晃而過的落葉,究竟歸根何處,我無從得知,也從來不以為意。而我這片葉子終於要掉落的這一刻,我才發現,原來樹長得這麼高,掉下地面,不知道會不會痛?落地能不能生根,除了看落到何處,我想最重要的也許是我本身-究竟我不是落地生根?若我裡面本就沒有再生的力量,那麼我的未來便是化作春泥了,說著浪漫,想著悲哀。

現在我更加確定我的消沉是激素作祟,因為我寫著寫著就發現今天的文字特別蕭索、特別蒼白、特別憂傷。確定是激素,是激素的緣故。(抑或是我不願承認我原本就是個這麼消沉的人)。

凱傑說我是很特別的人,我卻覺得自己是個很孤獨的人,和其他人都不一樣。我不像其他年輕人喜歡扭蛋、夾娃娃、玩手機、拍拍貼、自拍、化妝、修圖,我喜歡窩在圖書館,看書、喝水、吃健康的東西、想一些虛無飄渺的事情(像是《禮運大同篇》中那種理想卻不大可能實現的社會)。我是個聽起來很無聊、實際上也很無趣的人。這樣的人可能注定交不到朋友,這樣的人可能注定孤獨。能得凱傑願意瞭解、包容、看見我,已是三生有幸。

今天參加主日,仁俊哥講信息,所以理所當然地本週的敬拜團由學青組成。我很享受在今天的敬拜,一方面很感動學青們把音樂做得很好,把氣氛活絡得很好,卻又不落俗套,從不一昧地模仿讚美之泉或約書亞樂團;一方面我很開心,因為學青裡面有活潑的靈、新鮮的靈,還有從神而來的創意。我感覺神好像也很喜悅他們的敬拜,我可以想像耶穌很開心地跳舞、敬拜天父。我看見學青走出了自己的敬拜之路,用各樣風格的音樂訴說神的美好。我感謝神,因為祂本來就配得我們如此豐富的頌讚。

與此同時,我也感覺一股失落從我裡面油然而生。我發現自己已經慢慢淡出學青的服侍團隊了,我當然還在那個群組裡面,但我好像失去服侍的機會了。這樣的淡出卻和以前的案例都不同,以前的人都是先離開學青之後淡出,我呢,我還在這,我卻被淡出了。也許我沒有認真經營人際關係的後果就是必須埋沒人群中,乏人問津。最後記得我的,只剩我自己。

這是矛盾而複雜的感受。我很開心學青的服侍討神和人的喜悅,也很難過那些喜悅中再沒有我的參與了。

最後我還是得問上帝這句話:「你創造我,是為了讓我這麼孤單的嗎?」我想我聽不到回應。就算上帝喜歡跟我們交心(仁俊哥說的),祂也不會想要回應我這麼無理、這麼情緒勒索的抱怨和質疑。


實在有太多書要看,實在有太多話想說,卻沒時間好好耕耘我的心。關於我和自己,關於我和上帝,我們還有太多要討論的地方,我還有太多要學習、要調整的地方。無奈什麼?無奈明天要開學了。我又要回到那個五光十色的台北,莫名令我作嘔的台北,令我庸庸碌碌的台北。今天是腦袋清醒的最後一天,調快節拍器的節奏後,不論是耳朵、眼睛,還是手,其實都跟不上。我只是做著我以為我在做的事,我以為神要我做的事,我以為自己喜歡的事。我感覺在台北的自己像個魁儡,被洶湧的人潮推著,被公車到站的時刻催著,被滿街的焦慮拽著,最後,還有被我惡狠狠地甩門也甩不走的濕氣侵蝕著,就算是鐵打的身體最後也會鏽成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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