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2023凱傑出國］第五天：歸國

今天的行程雖然簡單（家教+優格畢典），心情卻像橫波一樣，一顆心雖在原地七上八下，震幅卻很大，引起介質很大的震盪（停止物理）。

早上起床前，記得最後的夢境是睡過頭，沒趕上今天早十的家教，將家教往後推延一個小時候，卻壓縮到了參加優格畢業典禮的時間。直至睜眼前，都還著急著是否要為了優格的畢業典禮乾脆取消今日的家教，但又怕對不起三個好學、有需要的孩子們。

這做的都是什麼夢，平白叫人一起床就汗水淋漓。遲到真的是可怕的噩夢，不管是在夢中，還是現實中。

盥洗梳妝之後，回到房間，因為時間還早，就索性坐在床上滑手機。原想滑個五分鐘再換衣服，沒想到一滑，半小時就過去了。還是來敲我房門、推開房門提醒我起床的弟弟，才把我從手機的漩渦中拯救出來。（他原以為家教是九點，看我都進門那麼久了還不出來，想說來提醒我一下）（有這樣的弟弟，我是什麼拯救世界的偉人嗎？）

換完衣服後，拿起錢包，將鑰匙塞進口袋，我大步一邁，出了家門，往附近的早餐店覓食。首先先到了港都早餐店，光是站在外面，看見裡面人滿為患，我就走了。幸好早安美芝城就在旁邊，自古以來，他們的培根蛋餅就是我的心頭之寶，現在哪裡還找得到放了洋蔥的培根蛋餅呢？懷著期待的心情，我走進早安美芝城。飽餐一頓後，其實沒有想要馬上離開，因為冷氣實在是太舒服了。奈何我慢悠悠地吃完早餐後，時間已經不早，我才依依不捨地離開早餐店。

回到家後，見弟弟已準備完畢，一副隨時待命的模樣，我又被他這個樣子給感動了。我弟是暖男。如果有一天他交了女朋友，我就不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了（現在可能也不是，可能是媽媽😊）見我回來收拾東西，他二話不說地拿出車鑰匙往外走，我也像跟屁蟲一樣走在他後面，誰叫他是我的司機呢？司機最大！坐在摩托車的後座，我感覺到微風的吹拂，此刻的心情已經不像剛起床時那樣受噩夢影響而鬱悶了，經過培根蛋餅的洗滌、微風的吹拂，我感覺自己已經準備好可以傳道、授業、解惑，為人師長（？）。

到了福康診所，我短候了五分鐘，就看見擇霖朝我慢慢走來，伴隨著的是擇霖媽媽的來電，我接起電話，一邊和他媽媽說話，一邊朝他揮了揮手，奈何這個年紀的小孩，似乎覺得打聲招呼是件丟臉至極的事，在我連續揮了兩次手以後，他仍然沒有動作。我就放棄了（就妥協啊，反正打招呼對我來說沒那麼重要，上課不要吵、專心聽課就好了）。此時，我又發現禾家從我右手邊緩緩走來，我不死心地也朝了他揮手，但畢竟這兩個男孩是好朋友，性子一個樣，想當然爾，他也沒有任何回應。遠遠地，我看見在等紅綠燈的欣恩朝我揮揮手。唉，果然只有女孩子最親人，其他兩位男士冷若冰霜，還以為他們二位面癱。

上了樓後，大家分主次做下，我問他們，在地理、歷史、公民三科中是否有情況較危急的科目？無人回應。我解釋了一下我這樣問，是怕時間不夠，想要先幫他們整理病情較嚴峻的科目，釐清原因後，我又再問了一遍，依然無人回應。經過剛剛的「打招呼事件」，我已經大概摸清這些中二生的想法，因此我就拿出我昨天在教會 406 嘔心瀝血整理的歷史筆記開始講課。等我再次回頭，他們三人都已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開始認真抄筆記（老師深感欣慰）。待一小時過去，清帝國在台統治時期的政策、農商發展、社會文化也已整理完畢，當我說出「好了，就這樣，休息 10 分鐘」時，擇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說：「這樣是一個章節？」，我回答：「這樣是 3 個章節，第一冊的 4、5、6 章。」，他不相信，翻了翻我放在一旁的麻辣複習講義，看到目錄及各章節的內容時，他才坦言：「這樣的份量還以為是一個章節」。其實在幫他們上課之前，我就發現這些小孩的通病（也是當年的我的通病），在唸歷史的時候，心裡都沒有一個架構或脈絡。我這次很認真地將來龍去脈講清楚之後，寫出基本的架構、脈絡，他們就發現一切散亂的知識都不再流落街頭，有了安放之處。我一邊惋惜當年的自己未下此苦工，一邊慶幸自己還是有點用處的，雖然不算絕頂聰明，至少在整理筆記上我是可以的。

有了信心以後，接續的地理和公民都非常迅速地講完了，因為他們最弱的科目本來就是歷史。在這邊要插播一下，陳禾家同學跳躍思考的腦袋在我講述歷史的過程中，不知道環繞了太陽系幾圈，竟突然冒出一句：「那血液循環跟淋巴循環要背嗎？」同學，您完全沒有在此時此刻的脈絡之內喔～由於我是一個善解人意的老師，我還是耐心回答他、順便打擊他的信心：「要喔～」。休息時間結束後，我讓他們翻閱我在指考期間的數學、國文錯題本，他們非常有興趣，一直在看自己會不會那些數學題、是否認識那些單字。我暗暗覺得好笑，但也沒阻止，就讓他們翻，雖然提早知道自己要面對的困難有時不是好事，但我也想讓他們早點認清事實，特別是當兩位男孩子都想考花中數理資優班的時候，希望他們可以真的明白自己將會面對什麼。欣恩對於翻閱完錯題本後下的註解：「有沒有突然發現自己學的還不夠多？」然而學無止盡，我們一輩子只會覺得知識真的像廣無邊際的大海，大概宇宙有多大，就有多少的知識等著我們去挖掘。

講歷史用了一個小時，講地理、公民各用了半個小時，整個社會科複習完畢後，竟還剩下一個小時，時間比我想的還要多出許多。於是就讓他們考國文考卷，筆試比試一下。在考國文的期間，突然冒出了很多念頭想和他們分享，今天是讀書方法的部分。趁著他們埋頭苦寫，我仰頭在白板上寫下讀書的要訣，更用我的專業－心理學來講述讀書這件事。看到自己從對心理學一無所知到現在可以在人前侃侃而談，我感到開心和滿足，然而要能夠講出更深、更有內涵的心理學，仍須努力。

家教結束後，我和珮如阿姨（禾家媽媽）、欣恩媽媽小聊了一下，在聊天的過程中，可以看見他們賞識的目光，欣恩媽媽甚至想要請珮如阿姨吃飯，因為她認為是珮如阿姨給大家找了一個很棒的家教老師（我）。除了覺得能被這樣稱讚很榮幸以外，我到那時才突然發現，要是我沒有盡心準備，孩子們的成績沒有上升，可能使珮如阿姨臉上無光，畢竟當初另外兩位媽媽也是聽了她的建議，才決定一起請我當家教。經過這樣一想，我的家教不僅僅是謀取錢財、助人子弟而已，更在維護珮如阿姨的面子，珮如阿姨又是二姑姑的朋友，因此也等於在維護二姑姑的面子。如此，我了解到，我必須更加努力才行。但本來就應該盡力地把畢生所學都告訴他們。

臨走前，珮如阿姨拿出幫我準備的午餐，是榮市食堂的餐盒！離開後，基於好奇心上網搜尋了一下，這個「鮮蝦干貝火腿炒飯」竟要價 320 元，我真的是嚐到了黃金吧。在媽媽的車上，嘰哩呱啦地跟媽媽分享自己的教學心得，以及對學生的觀察。我想，媽媽應該是最能了解我心情的人吧！幸好有媽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