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不來,就真的沒來。 抵達五結的時候,我剛好醒來。 我逼自己不要去想,不要去期待。 我告訴自己,反正下車後他又不在那裡,早下車和晚下車有什麼差別。 客運抵達羅東轉運站,我努力伸長了脖子朝車外的月台上看,看見了許多等候親友的人們。 視線轉了一圈,嗯,沒有他。 於是放下原本已經抓緊、準備背起的書包肩帶,我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候所有人下車了,我才緩緩下車。 即便已經費力地轉移注意力,我腦中的小劇場還是盡責的為他想方設法給自己一個驚喜。(畢竟又不是沒有先例)。 真的很盡責,滿足了我的各種想像。 也讓我意識到自己的自私。 明明因為我的一再隱瞞,我們已經面臨分手的危機,我卻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,一直認為我們還是熱戀中的情侶,只因為我需要這份愛情。 原來當努力壓下的期待落空的時候,心裡雖然沒那麼難過,卻很空虛。 下車前,在我前方的是一位老奶奶,我看見她下車的時候,早她一步下車的老爺爺伸出右手做為扶手,讓老奶奶能借力使力。 確認老奶奶安全下車後,兩人牽著手、搖搖晃晃地離開。 我下車之後,沒有像之前一樣落入溫暖的懷抱中。 環視四周後,還是沒有搜索到自己預期會看到的身影。 走到羅東車站前的路口等待紅綠燈時,我想起之前看到的景象。 有個女孩一直偷偷跟在男孩的後面,手上拿著手機,似乎在和前面的男孩聯絡。 男孩卻沒發現自己身後站著那個女孩,只是低頭看著手機,很認真地注視著螢幕中的對話框。 直到綠燈亮起,男孩要邁開步伐時,才發現自己的背包提帶被身後的人緊緊抓著。 轉身一看,卻是前一刻仍出現在手機對話中的女孩。 於是男孩的雙眼不再盯著手機、不再盯著紅綠燈,他的注意力不再被世界攫取,因為他的世界現在只剩下她。 我記得我看見這一幕時,心中會心一笑。 「啊~這也好像我們會做的事!」 那時溫暖的感覺,縈繞在整個回家的路途中,因為我相信我們也會有相同的作為。 現在看來,好像沒有這種可能性了。 我只好一個人離開。